山霧如墨,晨光未破。楚寧踏著露水浸透的枯枝,身影在嶙峋怪石間穿梭。
寒風掠過耳畔,帶起幾縷散亂發(fā)絲,他卻恍若未覺,雙目如鷹隼般掃視四周。
昨日歸家時,他背著一筐藥材推開破舊的木門。
楚云正蜷縮在炕角咳嗽,蠟黃的臉上浮著一層病態(tài)的潮紅。
新請的郎中捻著山羊胡,搖頭嘆道:“寒氣入髓,需以參茸溫補,輔以針灸祛邪?!?br/>
楚寧一言不發(fā),將賣皮毛的銀錠盡數(shù)堆在桌上。郎中見狀,忙不迭開方施針,臨走前還塞給他一包驅寒的艾草。
“寧哥兒,這得花多少銀子”楚云攥著被角,聲音細如蚊蚋。
“阿姐只管喝藥?!彼裆?,將藥罐架在灶上?;鸸庥持扪a一新的窗欞,昨日他買了桐油紙,將漏風的破洞糊得嚴嚴實實。
村里人扒著籬笆窺探,指指點點。
“敗家子!剛賺點錢就糟踐!”
“定是攀上黑心商人,瞧那藥材,夠買三畝地了!”
楚寧拎著斧頭劈開木樁,碎屑飛濺中,幾個探頭探腦的村民慌忙縮回腦袋。
嫉妒與咒罵如蠅蟲嗡鳴,他連眼皮都未抬一下。這世道,弱者連呼吸都是錯,唯有變強才能碾碎一切聒噪。
此刻,他握緊長弓,指腹摩挲弓弦上凝結的寒霜。
前日獵殺雪狐時,曾瞥見一道赤影掠過崖壁,其速如電,絕非尋常野獸。
自與沈硯交易后,他愈發(fā)明白:錢財易得,實力難求。
王家如毒蛇盤踞縣中,入品武者隨時可能碾碎他的咽喉。唯有搏命,方能爭一線生機。
更深處的山澗藏著兇險,也藏著機緣。
楚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《糙石硬功》的暗勁在筋肉間流轉,皮膚泛起一層石質(zhì)冷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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